“他是NBA球隊的老闆中最不可思議的,他的經歷充滿了傳奇色彩。”
這是《達拉斯晨報》專欄記者里克-布林斯在接受採訪時說的,布林斯所講的“他”,就是獨行俠老闆Mark Cuban。
在NBA的老闆中,Cuban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個,他是個白手起家的商業巫師,也是一位籃球狂人。獨行俠,凝聚著Cuban對於籃球最熱忱的愛。20年的時間,獨行俠曾經歷低谷,也曾登上巔峰,許多人在這支球隊來來往往,而Cuban一直都在。
雖然如今的Cuban已經到了花甲之年,但依舊是那個對籃球無比狂熱的他。
賣垃圾袋的男孩
時間倒流到70年代初期的匹茲堡,一個小男孩拿著一些垃圾袋,正在挨家挨戶兜售。很多時候,他被拒之門外,但這個倔強的小子沒有放棄,他走街串巷鍥而不捨,直到將手中的垃圾袋全部賣光。拿著換來的鈔票,小男孩的臉上綻放出絢爛的微笑。
這個孩子就是Cuban,那時候的他12歲。對於很多人來說,12歲應該是在家中享受父母呵護的時光,但Cuban沒有這樣的條件。1958年出生的Cuban是在一個猶太社區的工人家庭長大的,父親諾頓是一位汽車裝飾工人,收入勉強維持家里的開支。12歲的Cuban已經是一位運動迷,尤其喜歡籃球,但家中拿不出給他買籃球鞋的錢,於是Cuban就去賣垃圾袋。
少年時代的Cuban已經顯露出精明的商業頭腦,在他16歲的時候,匹茲堡報紙行業大罷工,當地居民沒有報紙可看。Cuban發現了這個商機,他跑到克里夫蘭購入報紙,帶回匹茲堡以四倍的價格銷售。
Cuban賺錢門路很多,他還賣過郵票,上大學的第一筆學費就是銷售郵票得來的。Cuban大學時光先是在匹茲堡大學,然後轉學到印第安納大學。大學時期的Cuban更是在校園內做起了買賣,他承包了學校的酒吧,擔任迪斯科老師,還客串派對主持人。
大學生活給Cuban留下了美好的回憶,即便他成為億萬富翁後,也一直將母校掛在心頭。球迷們想必還記得2016-17賽季費雷爾在獨行俠實現人生逆襲的故事,當時費雷爾能夠獲得加盟獨行俠的機會,一個主要原因是他來自印第安納大學,是土生土長的印第安納州人。當時獨行俠考慮了包括費雷爾在內的多位球員,總經理小尼爾森找到Cuban諮詢意見。Cuban說:“如果非要我表達看法的話,那就找一個印第安納州的孩子吧。”
1982年,大學畢業的Cuban離開了印第安納,他開著一輛漏油的老爺車,帶著並不多的現金和幾件舊衣服,來到了達拉斯,他的人生就此翻開了新的一頁。
從125美元到20億
那時候的達拉斯是一座屬於勇敢者的城市,充滿了能量,有許多潛在的機會。更主要的是,城市中洋溢一股自由和敢為天下先的氣息,這是Cuban最喜愛的。“我當時一無所有,也不必擔心失去什麼,只管放手干就行了,”Cuban說。
理想是美好的,但現實是殘酷的。Cuban與大學校友希佩爾以及其他四個男青年住在一個小公寓內,之所以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住,就是為了省錢。他們都是剛剛走出大學校園,包括Cuban在內還有學生貸款沒有還清。由於Cuban加入的比較晚,在公寓內連臥室都沒分到,只能在客廳打地鋪。
住的問題勉強解決了,但吃又成了麻煩事。當時幾個小夥子實在囊中羞澀,只好買了幾大袋土豆,餓了的時候煮一煮吃,一天只需要一美元就能填飽肚子。
Cuban當時是兜比臉乾淨的窮小子,他之前做生意賺的錢大多用在學費和償還在校內的貸款上了,再加上年輕氣盛大手大腳,根本就沒存下錢。那些室友們時隔多年還記得Cuban的那副眼鏡,一側的鏡架已經壞了,Cuban沒錢換,只能用膠帶粘上。Cuban習慣將眼鏡放在馬桶蓋上,便於上廁所時看報紙,結果有一次不小心將眼鏡弄進了便池里,Cuban將眼鏡打撈上來後,沖了沖繼續用。
Cuban在達拉斯找的第一份工作是酒吧服務生,後來轉到Your Business Software做銷售。Your Business Software是達拉斯當地最早的一家電腦軟件零售企業,Cuban原本做得不錯,銷售情況很好,但由於一次和客戶談合作的事情,耽誤了開門營業的時間,Cuban在Your Business Software打工不到一年就被解僱。失業的Cuban還遇到了另一個麻煩,他的一位室友帶著大家一起湊的租金跑了,結果房主將Cuban他們趕了出來,因為這些小夥子無力承受每人再拿125美元續租這處公寓。
處於人生低谷的Cuban,卻發現了希望之光,思維敏銳的他察覺到電腦軟件市場的發展潛力。在為Your Business Software工作之前,Cuban對於電腦一竅不通,為Your Business Software打工的那段日子,Cuban對於電腦以及相關軟件行業有了比較深入的瞭解,他覺得這將是一個巨大的金礦,誰先進去挖掘,誰將是最大的受益者。於是,Cuban想方設法籌集資金,成立了MicroSolutions,這是一家從事系統諮詢和軟件銷售業務的公司。
憑藉聰慧的頭腦以及之前在Your Business Software做銷售時創建的人脈,結合當時電腦產業蓬勃發展的社會契機,Cuban的MicroSolutions迅速壯大起來。1990年,Cuban賣掉了MicroSolutions,售價是600萬美元,扣去相關的稅款以及其他費用後,Cuban淨得兩百萬美元,32歲的他成為了百萬富翁。
接下來的故事更加傳奇,有一種很普遍的說法是Cuban在出售MicroSolutions後,於1995年創辦了體育直播企業Audionet。其實這並不完全準確,Audionet的前身Cameron Audio Networks開創於1989年,初創者並不是Cuban,而是克里斯-簡博。1994年,簡博與律師托德-瓦格納相識。瓦格納是Cuban的大學校友,兩人有一個共同愛好,那就是大學籃球,同時也都看好網路直播這塊新市場。瓦格納將Cuban介紹給簡博。Cuban決定入股,他和瓦格納設計了一份合同,合同中規定簡博保有公司10%的股份,同時每月領取分紅,但公司的經營權交給Cuban。在1995年,公司更名為Audionet.com,1998年改為Broadcast.com。
Broadcast起初是通過音頻直播比賽,後來發展到影片直播,從體育賽事擴展到娛樂節目,維密秀首次網路直播就是Cuban通過Broadcast運作的。在Cuban的經營下,Broadcast的業務範圍不斷擴大業績蒸蒸日上,股價暴漲250%,市值迅速突破10億美元大關,Cuban最初投資只不過一萬美元,上市後他所擁有的股票價值以極快的速度達到3億以上。在那個時候,正是美國網路企業最紅火的時期,但也是美國網路經濟泡沫即將被捅破的時候。Cuban在最適當的時機選擇了轉手,Broadcast在1999年被雅虎以57億美元的等值股票換購,Cuban套現20億美元。此時的Cuban41歲,成為億萬富豪。值得一提的是,在Cuban套現後3年,也就是2002年,Broadcast就隨著美國網路經濟泡沫的破裂而走向末路,大多數直播節目停播,最終網站停辦。
《華爾街日報》這樣評價Cuban:“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,如果他真的那麼愛錢,他或許可以成為全球首富。”然而,Cuban並沒有成為世界頂級富豪,因為他的人生目標並非只有賺錢,還有籃球。
抱著獎盃上廁所的老闆
在2011年總冠軍賽結束後,媒體拍到一張照片,照片中的Cuban上廁所也抱著總冠軍獎盃,這是他夢想成真的時刻。這個獎盃對於Cuban來說,價值不輸當年拿到的20億美元。
時間回到2000年1月3日,達拉斯的old Stark酒吧。Nowitzki與Nash正在里面小酌幾杯,一個中年男子向他們走了過來,捧著一瓶香檳樂呵呵地說道:“Dirk ,Steve ,我想請你們喝一杯,我們明天還會見面的。”
作為職業球員,Nowitzki和Nash有很強的警覺性,他們不會隨便喝素不相識的人遞過來的酒。Nowitzki扭頭就走,Nash也跟著離開,留下那個中年人在原地發愣。那個人就是Cuban,獨行俠的新老闆。
一天之後,Cuban正式完成收購獨行俠的計畫,出資2.85億美元從佩羅特手中買下獨行俠。當時的獨行俠已經建隊20年,但其中14個賽季未能進入季後賽,20年的總體勝率只有40%。在那種狀況下,獨行俠球員對於球隊更換老闆興趣並不大,也沒有多少信心。“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與他們見面時的場景,他們的表情好像都在說:‘這傢伙能行嗎?’”Cuban回憶道。
Cuban開始了他的行動,第一件事不是引援之類的工作,而是上場和球員打球,他選中的對手是Nowitzki,當時剛在NBA打第二個賽季的德國小伙子。“他那時候剛買下球隊,就跑來和我們一起訓練,還要和我一對一,”Nowitzki說,“我開始以為他是開玩笑,但他很認真,而且打得不錯,還真能得分,我覺得必須要採取行動了。在一次進攻中,我從左側突破,在他頭頂完成灌籃。要是一般的老闆,被這麼扣會很不開心,但他卻哈哈大笑。他真的很愛籃球,從那之後,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密切。”
與球員打成一片,這是Cuban的風格。墨西哥前鋒Najera在獨行俠打球時特別愛梳頭,Cuban就一次給Najera買了500把梳子。當年王治郅在獨行俠效力時,Cuban經常和大郅鬥牛,大郅記憶猶新。“Cuban是球隊老闆,也是瘋狂的球迷,真心喜歡這支球隊,”王治郅告訴記者,“我平時也跟他鬥牛,一打一什麼的,上來就把Cuban的手給打骨折了。從那之後,Cuban見我就不握手了,直接喊‘對手’了。”
翻開Cuban的商業史,你會發現他習慣在創辦公司並取得出色業績後逢高拋售,看上去對於自己的企業並不留戀,換成真金白銀是他的追求。然而,獨行俠是個例外。Cuban在獨行俠的投入很少計算產出,他花了7000萬美元為球隊建訓練館,砸出4000萬美元為球隊買專機,投資350萬美元打造聯盟最豪華更衣室,由於經常在場邊觀戰為球隊出頭指責裁判和對手,被聯盟罰款總計突破兩百萬美元,但Cuban從不在乎。Cuban為獨行俠打造了專業的廚師團隊,各類訓練師應有盡有,甚至還配備了全職心理醫生。
從2000年成為獨行俠老闆開始,直到2011年奪冠,Cuban僅在薪水方面就為獨行俠投入了8.8億美元,而且獨行俠在很長時間內都處於虧損狀態,11年時間虧損1.5億美元,這些都由Cuban來承擔。Cuban對於獨行俠的喜愛,已經讓他對於商業哲學視而不見。根據《福布斯》公佈的數據,獨行俠市值14.5億美元,不過參考火箭出售的價格,如果Cuban賣掉獨行俠,價格有可能在20億美元左右,Cuban完全可以大賺一筆,但他根本不想賣。“30億美元也不行,任何報價我都會拒絕。”Cuban說。
Cuban並非不會犯錯,2004年因為聽信了醫療團隊對Nash健康狀況的錯誤判斷,未能續簽Nash,結果Nash在太陽連續兩年拿到MVP,Cuban不止一次表示這是他執掌獨行俠期間最大的失誤。
在2005年,Cuban“特赦”了為獨行俠效力9年的Michael Finley,Finley轉投獨行俠在西區的勁敵馬刺。2006年西區半決賽,獨行俠與馬刺遭遇,Finley表現不俗,幫助馬刺在總比分1-3落後的情況下追成3-3。Finley在獨行俠主場遭到球迷狂噓,求勝心切的Cuban也加入到噓Finley的行列中,這令Finley很難過。“我在獨行俠始終全力以赴,在這里打了9年,一直努力做一名好的球員,做一個好人,但當我回到這里,聽到的卻是噓聲,還有人喊我是‘叛徒’,我很心痛,”Finley說。
那次系列賽結束後,Cuban反思了自己對待Finley的方式,他很後悔。在Finley退役後,Cuban與Finley通了電話。“我告訴Finley,是他幫助我瞭解了NBA,我從他那里學到了很多東西,只要他願意,隨時可以回到獨行俠工作,”Cuban說,“他當時有些激動,我和他說,他想做什麼,我這邊都有職位。”當時Finley的經濟狀況並不是很好,Cuban的邀請對於Finley是雪中送炭,Finley如今已經成為獨行俠的籃球運營副總裁。這就是Cuban,無論對Nash還是Finley,或者其他的球隊運作,他有時也會犯錯,但他敢於認錯並且努力改正,從不遮遮掩掩,始終是個坦蕩的性情中人。
Cuban在獨行俠收穫了一份珍貴的情誼,他與Nowitzki的交情遠超老闆與僱員之間的關係。Nowitzki在獨行俠並非一帆風順,2006年總冠軍賽被熱火翻盤,2007年被勇士黑八,德佬一度被貼上“軟蛋”標籤,被認為無法作為球隊領袖帶隊奪冠。Cuban有理由也有機會送走Nowitzki,比如湖人在2004年出售奧尼爾時,就曾考慮用“大鯊魚”換Nowitzki,但Cuban的態度是獨行俠其他球員隨便挑,但Dirk 是非賣品。Cuban相信Nowitzki能夠帶領獨行俠取得成功,而德佬沒有辜負老闆的信任,在2011年率領球隊登上聯盟之巔,這更加堅定了Cuban讓Nowitzki終老獨行俠的決心。
“我告訴Dirk ,即便他73歲了,只要想簽約,我就會和他簽,”Cuban說,“只要他留下,想要做什麼都可以。即便他想當主教練也沒問題,我們會讓Carlisle教練挪一下位置。Dirk 為球隊做出這麼多貢獻,他理應獲得這樣的待遇。”
老闆和球員之間大多是我出錢你出力的關係,而Cuban和Nowitzki不一樣。在2016年續約談判時,兩人就進行過一次在職業體育界“匪夷所思”的對話。“我跟他說‘你開個價吧’,結果他報出的金額比較低,還問我這些錢行嗎?”Cuban說,“我說不行,我們多加點錢,再多給你一些。談來談去金額越來越大,他問‘這樣差不多了吧’,我說‘再加點吧’,最後我們把能給的都給了。”
Cuban以誠相待,讓Nowitzki感受到被信任被尊重,德佬自然也以誠意回應。為了讓球隊獲得更充足的引援資金空間,Nowitzki一次次降薪續約,2010年至今總計少拿了8370萬美元,約合5.7億人民幣,但Nowitzki對此並不在意,他與Cuban談判根本不用經紀人,他也從來就沒有經紀人,因為相信Cuban不會讓球員吃虧。“當Mark成為球隊老闆後,這支隊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,”Nowitzki說,“我們有了新的球館,有了新的飛機,開始住更好的酒店,Mark是一位非常關心球員的老闆,他十分照顧我們。我和Mark一起經歷了球隊的起起落落,一起拿下總冠軍。他一直支持我,即便在不順利的時候,也總是對我說:‘你現在是,將來也一定是我們的王牌球員。’”
改名“獨行俠”後走出低谷
此前的獨行俠正處於一個低谷期,但Cuban依舊是滿懷信心。“我們是達拉斯,我們曾經贏得過冠軍。我們有Nowitzki、Dennis Smith、Harrison Barnes這樣的球員,”Cuban對記者說,“我們會重新回到強隊行列的。”
Cuban希望獨行俠有一個新的開始,這個開始首先從中文隊名的修改做起。於是,在上個賽季,獨行俠隊經歷了中文隊名更改活動,最終確定從“小牛”改名為“獨行俠”。
改名之後的獨行俠隊似乎也多了一些運氣,他們在2018年夏天的NBA選秀大會上通過交易得到了球隊垂涎已久的新秀——Luka Doncic。
在得到Doncic後,Cuban就在第一時間表示:“他是我們的第一選擇,甚至都沒有能與之接近的。”
19歲的Doncic,頂著“歐洲之王”的名號來到NBA,備受人們的期待。而他也沒有辜負球隊和球迷們的希望,僅僅用幾場比賽的時間就向全世界證明了自己的實力,贏得了獨行俠球迷們的心。
本賽季至今,Doncic場均20分6.8個籃板5.2次助攻1.2次抄截,他對飆LeBron James和Harden比試後撤步,率隊戰勝衛冕冠軍勇士隊,對公鹿隊砍下生涯第一個大三元……賽季僅僅過半,Doncic的現象級表現就已經讓本賽季的年度最佳新秀獎項競爭失去了懸念。
Doncic在場內和場外的成熟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年齡,他所關注的不僅是自己的個人表現,還有球隊的戰績。賽季至今,Doncic一直幫助獨行俠隊在形勢艱難的西區聯盟維持著將近5成的勝率,這對於一個新秀來說相當不易。他已經被獨行俠隊視為了絕對的未來基石級別球員,是Dirk Nowitzki的接班人。
“又帥又能打”是Doncic的標籤,他不僅有著超群的實力,更是早早地積累了超高的人氣,截止到本賽季全明星投票第3輪,Doncic的票數在西區僅次於LeBron James,在全聯盟範圍內也高居第3位,票數甚至超過了往屆的人氣王Stephen Curry和Kyrie Irving等人,有望在新秀賽季就入選全明星。
看到Doncic如此出色的表現,Cuban表示:“他現在的表現很棒,他還在調整和適應,對手們會對他進行針對性佈置,所以他還要更進一步。我的意思是,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,但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。”
獨行俠隊的每一場主場比賽,你都可以看到Cuban坐在場邊,像一個驕傲的長輩看著他的孩子一樣,注視著Doncic在球場上的表現。他會保護Doncic,但他不會揠苗助長,因為他知道,無論是Doncic還是這支球隊,都有很長的路要走,成功是需要過程的,而現在,他們已經再一次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。
當Cuban12歲的時候,父親曾問他未來的夢想,Cuban當時這樣回答:“我想成為一個富翁,在三十幾歲的時候就可以退休,然後去打籃球,成為一支NBA球隊的主人。”如今,Cuban實現了他的夢想,但他並未止步。改名“獨行俠”,選中Doncic之後,Cuban的夢還會在NBA繼續延續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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